“我也不想騙人，但這也只能怪你。”

聽聞段穎此言，戚萌萌心跳都漏了半拍，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呢。

“怪我？！”戚萌萌一臉懵逼，不可思議地看著段穎，“為什麽怪我？”

段穎的傲氣裏洩露著某種委屈，他把視線從戚萌萌的臉上移開，投向無盡的夜色中。“因為你和韓晟。”

戚萌萌越發著急和慌亂，“因為和我韓晟？段穎你把話說清楚點！”

聽到戚萌萌再次直呼自己的名字，段穎心底一蕩，掀起一層不穩定的情緒漣漪。

“戚萌萌，五年來，難道你真的一點都沒有發現，我喜歡你？！”段穎堅毅的眸光重新落在戚萌萌的臉上，深情的雙眼，有些水的微光。

幾乎在同一時間，兩個女人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。一個在眼前，一個在玻璃門後。

也許，段穎早註意到她了，卻還是要這樣說，因為他不想繼續隱瞞下去了，是時候把真相和真心吐露。

戚萌萌整個人都僵住，唯一能看出動靜的就是她的雙手，在微微地顫抖。

段穎一把抓住了戚萌萌的手，繼續說：“我該罵你笨還是怎麽著？”

某些回憶不斷在戚萌萌的腦海中湧現。

他段穎，從來都高高在上，五年來憑什麽處處留意她戚萌萌的事業，各種主動找來的合作，甚至幫著她推向國際。

單單是朋友一場嗎？

此時何妤已經淚流滿面，原來，段穎和她，只是因為有了戚萌萌，才會走得那麽親近。

“那你明明不是同性戀，為什麽還要……”話音裏帶著些許嗚咽，戚萌萌的雙眼裏轉悠著淚水。

“因為我足夠愛你！戚萌萌，我愛你！”段穎很堅定的說道，雙眼越發紅潤，“你和韓晟好上的四年裏，我無時無刻都活在痛苦之中，當得知你要和他訂婚的時候，我……我……”

段穎哽咽了，一個原本形象俊冷的男人，此時就像一只受了傷的小鳥一樣。

段穎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。

“戚萌萌，在這個世界上，我段穎除了你，不願意將就。沒有你，我寧願孤獨此生。”

此時此刻的戚萌萌只能在眼淚中沈默。

而後，段穎也相對平靜下來了，他解釋道：“同性門事件的發生是我無奈之舉，沒了你，此生我也不希望其他女人來打擾我的生活。”

把話說完，段穎擡手輕輕撫去戚萌萌臉上的眼淚，何妤沒堅持看到這一幕，她靜悄悄的，一步一步踩著自己的眼淚走開。

何妤沒進酒會，直接從轉道繞過去欲離開這個傷人心的地方。

因為低著腦袋，沒看路，直直撞上了一個男人的懷抱。

混著眼淚，何妤臉上哭花的妝色在男人白白的襯衫上打了個淺淺的印記。

何妤沒擡眼，仍舊低著頭繞開繼續往前走。

男人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幾秒鐘，然後看看自己胸膛上被弄臟的地方，有些惱地吐了口氣。

但轉瞬間，男人很快認出了何妤來。

“餵，那個，你別走，餵，等等！”

男人追上去，再說：“你欠我的出診費和醫藥費打算什麽時候還？最近我可一直念念不忘著呢……”

何妤被按住了肩膀，不能繼續動身，於是擡起一雙淚眼，看向許黎。

見狀許黎面色微微一僵，說話的尾音也無意間拉低拉長。

按理許黎不大可能會出現在這種場合，恰巧他以前治好的一個患者是個大款，這個酒會正是那大款患者邀請過來的。

看著眼前的淚人兒，許黎莫名有一種心痛，何妤那種傷心欲絕，仿佛能夠轉移一樣，過給了他一半。

“你……怎麽了？”

何妤沒有說話，挪步繼續走。

走出了酒會，行至街上，何妤全然罔顧路人，一條線不看路地走，撞了人不道歉，過馬路不等紅綠燈。

一陣激烈的喇叭聲響起，許黎疾步把何妤給拉了回來。

“死八婆不要命了是吧！”司機搖下車窗就罵。

許黎給人家道了歉才肯走。

心裏狠狠捏了一把汗，就差那麽一丟丟，他許黎就得回到醫院加班開刀做手術了。

“到底發生了什麽？你怎麽能這樣致自己的性命於不顧？！”許黎話裏帶著責備，更有無從遮掩的關心。

“死了，該多好……”
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許黎聽到了何妤的低吟，一臉震驚，看來是真的發生了什麽大事。

平下心境，許黎挑逗著說：“你可不能死，你還欠我錢來著。”

這下何妤第二次擡眼看向許黎。他，一直跟著自己，一直跟著，真的是為了討債而如此上心？

隨之何妤從包包裏摸索了一把，取出錢夾子，一沓現金還有幾張信用卡全部掏了出來。

“這些，都給你，密碼是我的生日，你，別跟著我了。”

許黎一把順帶錢夾子都奪了過來，“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？哪天突然說失竊了報警來抓我怎麽辦？”

原本除了傷心別無其他情緒的何妤，稍稍來氣了。

女人兒那雙瞪大的淚眼兒莫名讓許黎覺得有幾分可愛。

“好了，我問你，是不是又失戀了？”

什麽叫又失戀？！在許黎看來，她何妤被某男星不可抗拒的原因甩了之後再度談了戀愛，然後再度被甩。

“這個沒什麽大不了的，你很缺男朋友嗎？真要為一個男朋友而罔顧性命的話，那是真不值得，你……看認真看看你眼前的這個男人，有沒有覺得他會是你的下一任？”

其實許黎這麽說，並無真意，純屬是為了淡開何妤的輕生念頭。

怔了好久，何妤只定定看著自己，這讓許黎有種不可言喻的大事不妙在即感。

“好。”

很輕很輕的一個字，如同呼吸，但許黎還是聽到了，而且聽清楚了。

許黎一楞，有些慌。

“怎麽，你……剛剛是開玩笑的嗎?真覺得玩弄我是一件……”

“沒有。”許黎打斷道，可是，他不敢否認，剛剛真的是開了一個玩笑而已。

“那行，你吻我，吻我吧，這裏，這裏還有這裏。”何妤擡手輪流指向自己的額頭，臉頰，還有唇口。

許黎雙眼一瞪大，怯了。

“吻我。”

許黎還是沒有反應。

“吻我……”何妤哭了，這一次是哭出了聲音來，她哭是因為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理所當然地哭一場的理由，那就是許黎不願意吻自己。

這樣，相對於段穎那個男人和那個男人的事，就顯得格外輕松了。

哭到一半，哭聲噶然被溫厚的一個唇口給堵住了。

男人的臉靠得太近，何妤沒能看清，可是，男人的眼睛裏，她看到了某種光。

因為何妤不做任何反應，許黎一點一點的深吻下去，而且，吻了很久。

松開的時候，許黎呼吸難免急促。

“當我女朋友，現在我當你是神志清醒的，我可不想到時候落下拐騙少女的罪名。”

這一刻，何妤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是清醒的，遲遲，嘴邊還是輕輕地說了一個“好”字。

“三秒鐘內，你還有一個可以反悔的機會。”

“我不會反悔。”

眼淚還沒完全幹，許黎溫柔替她擦拭掉。

她只靜靜地，靜靜地看著，一種陌生的溫存在心間蕩漾，而那一道道被傷得太深的口子，盡管不能一時間愈合，但也不至於像剛才那樣犯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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